善于抓取类型,画出富有典型意义的形象,使议论和形象相结合,这是鲁迅杂文的一个鲜明的艺术特点。如《中国人的生命圈》从“圈”到“线”到“○”,层层推演,逻辑严密,议论深刻,并创造出了具体的形象,蕴含了爱憎之情。从“砭痼弊”的立意出发,鲁迅的杂文塑造了一系列否定性的类型形象。如:脖子上挂着铃铎作为知识阶级徽章领着群羊走上屠宰场的山羊(《一点比喻》),“折中,公允,调和,平正之状可掬”的巴儿狗(《论“费厄泼赖”应该缓行》),吸人血又先要哼哼发一套议论的蚊子(《夏三虫》),一面受着豢养、一面又预留退路的二丑(《二丑艺术》)??鲁迅对这些类型形象的塑造,融注了作者对社会的真知灼见,并且具有触类旁通的美感特征,这是鲁迅杂文突出的艺术成就。
鲁迅的杂文善于运用生动、幽默的语言,展开逻辑严密的论证;善于运用联想,将不同时空发生的现象联系起来分析,增强了作品的历史底蕴和深邃内涵;篇章短小精悍,笔墨凝练犀利,锐利如匕首投枪。鲁迅杂文好用反语、夸张等幽默讽刺手法,亦庄亦谐,庄谐并出,往往三言两语就能画出敌人的“鬼脸”,语言简洁峭拔,充满幽默感。鲁迅杂文造语曲折,往往不直接得出结论,而采用比喻、暗示、对比等手段,通过叙述描域突出事物的内在矛盾,含不尽之意于言外。如《现代史》一文表面上显得文不对题,通篇都在写变戏法。实际上是以此比喻现代史,揭露了现代统治者巧立名目、盘剥人民的本质。语言曲折婉转,寓意深刻丰富,表现出驾驭语言的卓越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