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、儒家思想对刘勰的影响。在文学理论和批评的方法论上,刘勰以儒为主。《序志篇》自言“擘肌分理,惟务折衷”,这是将孔儒“中庸”的人格法式创造性地转换为文学理论的思想方法。《论语·雍也篇》:“子曰:„中庸之为德也,其至矣乎!民鲜久矣‟。”朱熹解释为“中者,不偏不倚、无过不及之名。庸,平常也”(朱熹《四书章句集注》,中华书局,1983年版,第17页。)。刘勰取其意而作为一种思想方法,从而将前人视为相互对立或互不相关的文论命题、范畴和概念,通过剖析辩证,找到它们之间互相关联着的某种共同性,从而建立起一种更为深刻的关于统一的看法。从方法论的特定意义上讲,《文心雕龙》之所以能苞罗群籍、弥纶群言而最终成为魏晋南北朝思想之总结,正是刘勰“惟务折衷”的结果。
2)、道家思想对刘勰的影响。《文心雕龙》以道家的自然之道作文学的本体之论。“日月叠壁,以垂丽天之象”,这是天道之文;“山川焕绮,以铺理地之形”,这是地道之文。不惟天地有文,而且动植皆文。日月、山川、草木、林泉、龙凤、虎豹,自然界的万事万物,五彩缤纷,千姿百态,以它们的“形”与“象”,以它们的“妙”与“奇”,以它们的变化无穷也是魅力无穷的“文”,无言地言说着自然之道。而这种言说过程乃至言说实质本身,就是自然,就是道。天地之间是人,人乃“性灵所钟”,乃“五行之秀,天地之心”(《原道篇》)。遵循着天地自然的规律,人也有着自己的“文”(人之文,亦即“人文”)。人文的创造者“心生而言立,言立以文明”(同上),同样在言说着自然之道,而这种言说过程乃至言说实质本身,同样是自然,同样是道。